1)第1章 红_司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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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·昙花台

  第一场宴会是在昙花台办的。

  司绒和太子的第一个梁子,也是在昙花台结下的,而太子殿下本人并不在场。

  夜风微熏,宴席已结束了,空气里仍有未消的私语和喧嚣过后的寂寥余温。

  私语的对象是夜宴的主人公——司绒,阿悍尔草原上璀璨的明珠,赤睦大汗捧在掌心的至宝。

  她今夜踏入昙花台时,皎皎如玉的花瓣渐次舒开,风漫漫,蕊颤颤,红裙软鞭小羊靴的公主自玉桥上来,像一阵来自天外烂漫的风,刹那间就席卷了歌舞靡靡的昙花台。

  漂亮是漂亮,胆子也足够大。

  宴上得知太子殿下称病未至,让随行护卫捧上两只托盘,指名要给太子殿下,话说得可谦逊:“阿悍尔荒僻,没什么拿得出手的,倒有些药材希望能对了殿下症状,只盼殿下不要嫌弃才是。”

  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  乐师拨错了一个调,承平侯当场落摔一只白瓷杯,众人的视线无法移开。

  只有皇上仍然保持意味深长的微笑。

  谁不知道太子的“病”一半跟阿悍尔草原有关。

  说起来,这位阿悍尔来的公主,压根就是那条催发太子之“病”的导火索,偏偏她说得这样认真,完全没有始作俑者的心虚和慌悸,还在不慌不忙地给太子的“病”上添一把心知肚明的火。

  说是送药材,实则踩在东宫脸上,这是胜者对败将的挑衅,表示数月明暗博弈的结果是她司绒赢了。

  阿悍尔公主进了北昭国土,被接办使迎入京城,作为贵客登上内宫昙花台,而一直以来反对北昭与阿悍尔交好的太子却“病倒”在东宫,连昙花台夜宴都没现身。

  -这不是草原来的公主,是一只披着华裳的狐。

  -胆大包天的那种。

  夜宴散后,不少太子心腹都这般想。

  政事嗅觉不大敏锐的官员,离席出宫时也在窃窃交耳,细听,不过是“可惜了”、“想不开”这类透着浓重惋惜的感慨词,都觉着司绒公主一进京就得罪了太子,日后定没有好果子吃。

  晚风没有把这些感慨的私语吹到司绒耳朵里。

  但她知道。

  就像女官引着她出宫的这条路,饶过了长清殿,需要多走一段宫道。

  她也知道。

  前头皇城司侍卫开道,内侍提灯,两排晕黄的绢灯悬在内侍身侧,行走间光影浮动,逶迤柔长。

  “公主当心脚下。”女官轻声提醒。

  “嗯。”司绒轻应,小羊靴抬起,上头缀的顶镶南珠撞入女官眼里,饱满浑圆,晃晃生辉,跨过门槛,一闪就掩入裙裾下。

  这样成色的南珠,女官也只在淑妃娘娘的宝簪上见过,那宝簪用层叠累进的赤金点翠为辅,将那颗南珠簇拥在中间,端显富丽华贵,是淑妃娘娘大宴上必戴的定心簪。

  却仅是司绒公主足上物,沦落至与浮尘共舞。

  南珠掀起许多人的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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